QUINN于无声处

想学学在自由时快乐

【授权翻译】A Thousand Words(D/Hr)(25)

Chapter25:细味

翻译:Biubiubiu~ 校对:Quinn

赫敏的心脏在隐形斗篷下剧烈地跳动着,这是第三次和Shadow见面了。她本以为自己已能习惯,但每次的感觉都像第一次那样:同样刺激着神经,同样的难以呼吸,同样的兴奋却又夹杂着点点恐惧。

窗外又开始下雪了,她拾起桌上Shadow的上一封来信。谢天谢地,罗恩没有再来她房间搜罗这些信件。

她读了前几行,Shadow提到一位他认识了很久的魔法部女巫,最近他对这位女巫的看法有所改变,发现她比之前认识到的更友善,更宽容。不过由于他们曾经彼此为敌,现在Shadow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与她相处。他写信来寻求意见,可赫敏到现在都没有回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愿不愿意回复。

赫敏越想越生气。她已经渐渐失去了对这种匿名游戏的兴趣。她不愿再无视横亘在她与Shadow中间的现实生活了,他们不能永远都像这样,只在信纸上的虚拟世界中交往。他们都是真实的人,用着真实的名字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他们越是回避事实,就越难在合适的时候坦白彼此的身份——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

“会有那么一天的。”赫敏固执地想,“而且,即便我们彼此坦白了,也不会影响什么,我们还是会很亲近的。了解彼此的真实姓名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这的确是件重要的事。内心深处,赫敏明白自己一直在否认这个事实,她已经成为了Starlight。Starlight不再仅仅是个笔名;她是个真真切切存在的人----是赫敏一直以来隐藏起来的另一面。

赫敏叹了口气。她现在该怎么做呢?是时候告诉Shadow该摒弃挑战那个想法了吗?

“再见一次。”赫敏自言自语道,“见了这次面之后,就结束匿名游戏。”她看着镜子中自己的眼睛,从中找寻着相信自己的勇气。

“不要欺骗自己了,亲爱的。”她的镜子嘟哝道,那语气就像是在说“你每次都是这样。”

“闭嘴吧。”赫敏没好气的说。

她披上斗篷离开了房间。下楼的时候,她听见厨房里有些动静。出于好奇,她加快了下楼的步伐,踮着脚走到厨房门口,在门外偷看。

罗恩和金妮坐在餐桌旁。赫敏皱了皱眉头。他们在干嘛?

“……把这个给她,虽然哈利说了我应该……”,罗恩说道。

金妮叹了口气。很明显她非常生气,因为她把头发甩到背后,严厉地盯着罗恩。

“听我说”她语气非常坚决,“你们俩必须结束这种因小事而引起的冷战。我了解赫敏,我和她谈过你们俩现在这种好笑的情况。她对此也很无奈失望。”

赫敏知道了,他们在谈论关于她的事情。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最近陋居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在谈论自己。她更好奇了,于是她慢慢挪进房间,以免自己被他们发现。

“为什么她就不能赔礼道歉一次呢?”罗恩抱怨道,闷闷不乐地盯着他面前的一瓶黄油啤酒。

“她道过歉。”金妮直截了当地说,“而且不止一次,罗恩。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不都是她先做出让步的吗?”

“呃,是啊,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罗恩急促而激动地说。

“没什么不一样了,除了……” 金妮扬起眉毛, “你们两个都应该成熟了这一点。郑重说明,我不偏向任何一方。”她又加了这句话,好像不明确立场,接下来就没法继续聊天了。

罗恩喝了一大口黄油啤酒,然后把杯子重重地放回桌上,“你觉得这是解决这件事的唯一方法?”

金妮耸耸肩,“看你咯。都是因为你这榆木脑袋,才让你们俩陷入现在这种麻烦状况。”

罗恩的耳朵尖儿红了,他怒视着金妮说,“也许我应该问问弗雷德或者乔治的。”

“他们不如我了解赫敏,”金妮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想去就去吧。看看你能不能在他们房间好好寻求建议,而不被咬人地板给打断。”

赫敏抓紧了肩上的隐形斗篷,赶快离开了厨房,走出家门。

她边走向公园,边回想着刚刚偷听到的对话。罗恩没有表态自己会做任何事,不过,他看起来像是要听从金妮的意见了。

赫敏踩在刚落下的新雪上,负罪感涌上心头。罗恩在努力寻找修复彼此关系的方法,而与此同时,自己却赶着见Shadow——一件能让罗恩火冒三丈的事。

“你真是个糟糕的人。”赫敏脑袋中的小声音唠叨着,“你说你想和罗恩重归于好,现在罗恩在做着努力,而你却在见Shadow的路上。你应该为自己感到羞耻。”

赫敏朝自己做了个苦瓜脸。她的确感到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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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在和Shadow见面的老地方,优雅地坐了下来。Shadow还没来,不过赫敏希望他能快点出现。

在等待时,她给自己施了合适的变声咒。用魔杖指着自己的嗓子,她喃喃道,“转换声色”

“Starlight,是你吗?”

赫敏猛地抬头看向传来Shadow试探性声音的方向。他正站在长椅后面,环顾四周。

“他怎么做到的?”赫敏疑惑的想着,“他出现和消失突然的就像……”

“我在这,”她轻轻的说,希望Shadow没有听出来自己变了声。“不过,你一秒钟前还不在这的。”

“……就像盛夏里的阴影一样。”

“我猜我掌握了走路不带声儿的诀窍。”他说。

他伸出一只戴了手套的手找寻着赫敏。赫敏拉过他的手,轻声说,“我在你的左边。”

Shadow走到长椅前,在赫敏旁边坐了下来。他转过身,看向赫敏所在的方向。他很擅长这种猜谜游戏,赫敏苦涩地想。

“我没收到你上封信的回复。”他说,听起来有点疑惑,“一定是在半路被弄丢了吧。”

赫敏犹豫了,低头看着他们牵着的手。他们现在十指相扣。尽管她觉得她应该把手抽出来,但是她没有。

“我,我猜也是。”她弱弱地回答,不想告诉Shadow她没回信,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觉得她的Shadow要被别人抢去了。“经常会这样。”

“呃,那你现在能不能给我点建议?”他问道,“不过,”他又赶快加了一句,“你要是不想说什么也没关系。这也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赫敏明白,这件事对于Shadow来说,就是非常重要。“我觉得,你要给她个机会。”她轻轻的说,“我们对别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是错的。如果你是在很久之前认识这个女巫的,也许你对她的第一印象是在和现在完全不同的情况下产生的。如今你们都成熟了。她现在的样子很有可能就是她以后的样子了。如果她愿意原谅和遗忘的话,你也应该这么做。”

“听起来你在错误的第一印象这方面挺在行的。”Shadow惊讶地说,“你也遇到过这种事吗?”

“大家都遇到过。”赫敏咕哝道,看向别处,想到了德拉科。她是从他那里得到建议的,“我也尝试着和那个人修复关系。”

“他是谁?”

赫敏咬住了自己嘴唇。告诉Shadow也没什么关系。而且如果Shadow和德拉科是同一个人的话,现在也是个知道答案的好时机。

“德拉科·马尔福。”

Shadow的嘴唇闭得更紧了,但是除了这个,她也看不到他其它的面部表情。失望席卷了赫敏。她永远都不会知道Shadow的真实身份,除非她明确的问他,而她深知自己没有勇气这么做。

“我认识他。”Shadow慢慢地说,“他在黑魔王死之前改变阵营了,不是吗?”

赫敏皱了皱眉,“你为什么叫伏地魔黑魔王?”

头一次,Shadow看起来有些慌乱,“待在他追随者身边太多年了”,Shadow匆匆地说,“再说点你对德拉科·马尔福的看法吧。”

赫敏决定放下让Shadow不安的关于伏地魔的话题。“我认为他为他阵营的改变付出了代价。”她坚定地说,“我看见他……我是说,我就是知道这件事。”

“那你真的很特别。”他说道,“没有几个人相信他的故事。”

“不过我也不觉得他说出了所有的真相。”赫敏小心翼翼地说,“他从来不是一个能彻底敞开心扉的人,不是吗?”

“他不是。”Shadow嘟哝道。他看起来在认真考虑赫敏说的话,“对,他不是那种人。”

沉默笼罩了他们。赫敏忽然觉得很尴尬,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能对Shadow无话不谈了?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改变了,突然之间,他们不能再告诉对方所有事情了。

“我希望你能喜欢我给你的礼物,”在一切已经沉默到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时,赫敏窘迫地说道。她做了个鬼脸。多么糟糕的话头。

“我很喜欢,”Shadow真诚地说,“我应该不久就会用到。”

他把另一只手放到了赫敏手上,径直向她微笑着。这让赫敏更不安了,好像他清楚地知道她坐在哪里,好像他能看见隐形衣下面的她一样。

“你确定你看不见我吗?”她开玩笑道,尽管她的声音有些许的波动。

“我看不到。我只是熟悉了找到你。”

Shadow的话让赫敏颤栗了一下。他找到过她,或者更准确的说,他找到过Starlight

“我们散散步吧,”Shadow突然说道。他握了握她的手,仿佛在征求同意。

“好呀,”赫敏说道,不知怎么,有些如释重负。散散步也许能放松心情。她由着Shadow把自己拉了起来。

他们谈话的时候,雪越下越大了。皎洁的雪花依附在Shadow黑曜石般的斗篷和头发上,瞬间勾勒出了回忆。黑发上的雪花让赫敏想起了她在国王十字站第一次见到韦斯莱夫人的情景。韦斯莱夫人围了一条缀着白色波点的黑披肩,后来,赫敏还让妈妈帮自己买了条那样的披肩。想到这,赫敏不禁微笑起来。

“你知道吗,看了你给我写的第一封信之后,我开始意识到雪有多美丽了。”Shadow低声说道。

他正望着远方。赫敏看着他的眼睛,惊异于他的瞳色和天空的灰一模一样,和德拉科的也完全一样。她努力赶走这样的想法。Shadow不是德拉科,这点已经非常确定了。

“下雪真的是一件美好的事情。”赫敏赞同道,“我多希望能把这件累赘的斗篷脱下,用舌头去接住几片雪花。小时候我特别喜欢这么做。”

“为什么不呢?”Shadow说,他停下来,面对着赫敏。她从未见过他这么严肃,“为什么不就从此脱下斗篷?”

赫敏也盯着他,怔住了。“我以为你想要让一切都还是秘密。”

Shadow的嘴撇出了一个不怎么优雅的弧度。“你是对的。对不起。我只是……”

“只是不想再隐藏一切了?”赫敏接着话说,她做了个苦脸,“我也是。”

“那只有一个解决办法了。”

“但是这个解决方法……呃,我不觉得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为什么不呢?我们显然已经很好的完成部门挑战了。”

“我知道,”赫敏说,重重地叹了口气。她低头瞥了一眼他们互相握着的手,尽管她能感受到Shadow冰冷的皮革手套,但是她眼睛能看到的只有他握着空气的手。

“你是不想让一切发生改变?”

“你怎么知道?”赫敏惊讶地问。

“其实我也这样想。”他勉强向她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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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非常清楚,Starlight到现在还没有把手拿开。事实上,他过于注意这一点以至于他没有足够专心于他们的谈话内容。没有足够专心,也就是说,他下意识地提到了他一直想要回避的话题,他们的身份。

“对不起。”他在经过一丛被雪覆盖的灌木时说道。他能在灌木的枝桠下面辨认出一窝兔子,它们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我没想要强求你。”

“你没有。”Starlight赶忙说,“这几天我也在思考着这件事。”

德拉科的心一沉。如果她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自己在和谁一起走着……

他紧紧抓住自己的前臂。是他的错觉,还是黑魔标记真的在他袍子下面灼烧?他在心里摇了摇头。她不会知道的自己的身份的。

“怎么了?”

“没事,”德拉科咬着牙说。他又朝Starlight看去。他太想要把她的隐形衣掀开了……非常简单,只要他手腕一转,他就能知道……

不行,这不公平。就像德拉科一样,Starlight也有难言之隐。过去的几周,她也可以直接把他的面具揭开,但是她没有。他知道自己也应该向她一样自持。

“所以,你应该是个格兰芬多吧?”他说道,努力不去想那个令人恼怒的关于身份的话题。不过也不是说关于学院的话题就不让人恼怒,他闷闷不乐的想。

“不是应该,我就是格兰芬多。”Starlight笑着说。德拉科的心漏跳了一拍。她的笑总能有这样的作用。

“我…知道了。”

德拉科不想再深入讨论关于学院的问题。一是因为,尽管他努力让自己撇开这种独有的偏见,他还是天生就倾向于厌恶所有的格兰芬多;还有就是因为,如果Starlight发现他是斯莱特林,她也许也会恨他。

换个话题吧,他暗暗祈祷。

“那你是什么学院的?”

德拉科的另一只手握成了拳头。[别聊这个话题],他徒劳的在心里说着。他知道如果告诉她的话,她也许能猜出来自己的身份,因为没有多少斯莱特林是在魔法部的法律执行部工作的。

‘Shadow?’

“对不起。”他生硬地说,决定要来一次飞速的的话题转换“你和你男友的事怎么样了?他对你你好点了吗?”

“还没。”德拉科松了一口气,因为她没有继续她之前的问题。“但是,今天,就在我走之前,呃,我无意中听到他和他的妹妹的谈论……”

“然后呢?”德拉科追问。

“听起来,他终于要屈服,打算向我道歉了。”

德拉科觉得Starlight脸红了。他眯起双眼,十分惊讶地发现自己对这件事感到并不开心。他花了这么长时间给Starlight关于男友的建议,但是现在事情终于有所好转,可他一点也没有觉得满意。事实上,如果说他还有别的什么想法的话,那就是他希望Starlight理解错了她男友和他妹妹的意思。

“那……”德拉科咽了口口水,他觉得喉咙很干,“那很好。”

“你听起来不是很开心。”Starlight聪明地指出。

“那只是因为……呃,”德拉科绞尽脑汁想出一个稍微能令人信服一点的借口,“我,呃,我就是有点不开心,因为我的主意没有一个有用的。我觉得我不是个很好的情感顾问。不过,我很开心他终于开窍了。”

“你不是在嫉妒吧?”她调笑着。

“没有,一点也没有。”德拉科赶快回答,不过似乎太快了。

“你不用觉得承认会尴尬,我是说,如果你真的嫉妒的话,”她结结巴巴地说,突然听起来有点紧张。“我承认我是有点嫉妒你和你之前提到的那个女巫的友情。”她现在绝对脸红了。德拉科几乎都能感觉到她脸上辐射出来的温度。“哦,我的天,我不应该把这些大声说出来的。”

德拉科轻声笑出来,“她永远也不会取代你的位置的。”他说道,自己也被这句实话吓到了,忽然之间,他再也没法忍住不说自己那些欲言又止的那些话了,“真的。你是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了。其他的每个人……每当我从他们身边走过,我都能感受到他们对我的怀疑和厌恶。我尝试去无视那些,不去想那些,但是有时候很难自己一个人生活。”

接着,一切陷入了沉寂。在这片沉寂中,德拉科在内心里捶胸顿足,后悔说了这么多。然后,Starlight轻轻地说,“我懂你的感受。”

“是吗?”德拉科说,努力不让语气中带有轻视。他觉得,Starlight从未当过食死徒。她的话语是空洞的,毫无意义的,她说这些只是为了安慰他,他不会被愚弄的。

“你也许觉得我在骗你,”Starlight说,像是读懂了德拉科的心思一样,“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有过这种感受。当然,我不能自私的说和你经历着一样的痛苦。毕竟,所有人都认为,我有着完美的生活。有时候,我甚至会让自己信服我真的有完美的生活。但是当真的你身边的所有事都是完美的时候,你会觉得没有必要拥有一段像你给我的这样的友情。可是,这不一样。你对我就像对待一个有缺点的普通人,而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想要的。我身边的所有人都认为,‘她有自己工作,有爱看的书,有男友,有家庭……她还要再找什么能依靠的肩膀?’,但是我从来都没有他们认为我全部拥有的那些。你是理解的,对吗?”

“是的,”德拉科真诚地回答。他想起他在霍格沃茨的那段日子,那段他有着完美生活,却又无比孤独的日子。当然,在那段时光里,他也从未想过要从他们学院中,那些可悲的同学里找个朋友。

“我就知道你能理解,”Starlight听起来松了口气。“不过,也请你不要觉得我很不幸。相信我,我很感激我拥有的每一天。”

“我也是,”德拉科小声说道,踢起一堆松松的雪。

“你说什么?”

“我也很感激遇到了你。”

德拉科身旁的脚步停了。他转过身来,面对着Starlight,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而感到不安。

令他震惊的是,她没有跑开,也没有提醒自己她有男友了,也没说他们甚至可以说彼此都不认识,她只是想做朋友……以上种种,她都没做。取而代之的是,他感到无形的手轻轻地摩挲着他露出来的一小部分脸,然后被拉进了一个拥抱中。

“我也很感激遇到了你,”Starlight轻声说,拉起德拉科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然后亲吻了他的手心。隔着手套,他的手几乎感觉不到她嘴唇的轻柔触碰。接着,她温柔地说了一句,“早点来信。”

德拉科感受到Starlight的隐形衣的从他指尖划过。不自觉的,他的手指攒起来,想要握住斗篷,但是他抓住的,只有空气。

空气中传来一个小小的爆破声。德拉科无助地向四周望去,但是他知道,Starlight已经离开。

他的心跳的很快,德拉科轻挥了一下魔杖,移走了脸上的面具。他向四周看去,发现他们边走边聊,已经漫步到离长椅很远的地方了。雪下的慢了,几缕阳光从云间柔柔地洒下来。

德拉科静静地站在原地,低着头。过了一会,他转了个方向,幻影移形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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