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INN于无声处

想学学在自由时快乐

【授权翻译】A Thousand Words(D/Hr)(28)

Chapter28:无声泪

 

赫敏睁眼后的第一个想法是她正处于一个漆黑一片的陌生的房间里,只有床沿处有一丝昏暗的光。她半醒着眨了眨眼,环顾四周,发现了跪在她身边的模糊身影。闪烁的烛光在铂金色的头发上打下一抹光圈,照亮了那双锐利的灰色眼睛。恍惚间,赫敏以为她还在做梦。

“你是该醒了。”

不。这冰冷至极的声音一定不会出现在梦里。

赫敏站起来想把周围看得更清楚。从这个角度看,她能分辨出他再熟悉不过的苍白脸庞的轮廓,让她认出这是德拉科而不是她想象出来的什么天使。

“哦,对不起!”她叫起来,脸一下涨得通红,转身回想着她为什么此刻还呆在德拉科家的原因。“我是不是睡得太久了?为什么你不叫醒我?”

德拉科没有看她。他看起来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赫敏觉得很疑惑,试探性地问道,“马尔福?魔药进展的怎么样了?”

“我—”他像是噎住了,无法再吐出多余的字,只好摇摇头代替。

鉴于德拉科奇怪的行为,赫敏小心翼翼地起身下床,从地板上抓起自己的魔杖,然后对刚刚睡过的床单迅速施了一个平滑如初的魔咒。做完这些,她走到了门口,停下来,回头望了望。

“罗恩会担心我的....我—我得走了....”

仍然没有回应。

“那以后,你还需要我过来帮你吗?”

再一次,掷地无声。

赫敏忧虑的皱起眉头,这不像德拉科。在平常,他早就吐出一通讥讽她的言论了。但是今天,他似乎说不出一句话,连一句讽刺,都没有。

她张嘴又要问,但还是放弃了。他不会跟她说话的。

“我很抱歉打扰到你,”她静静地说,认为是她的存在才是德拉科沉默的原因。“别忘了告诉金斯莱追捕的事。记得跟我说一声,我会处理好其它一切的。”

没等德拉科回答,赫敏轻轻地关上背后的门,面向着黑漆漆的走廊。他是怎么了?赫敏沉思着走下走廊。也许真的是因为我。她内疚地垂下眼睛。我不该在这睡觉的....这样真的相当没礼貌...

赫敏走进客厅时,炉膛内已经有一团噼啪作响的炉火了。她把魔杖插进口袋里,抓起一把壁炉上的飞路粉扔进火焰中。

赫敏忧心忡忡地看着火舌变成熟悉的翠绿色,它正怒吼着。可怜的德拉科。他一个人住在这孤单又糟糕的地方这么久。自从战争结束——甚至战争之前,他就被剥夺了一切,只剩家养小精灵的陪伴。梅林,他变得这么冷酷真的不是他的错。

如果换做我我一定忍受不了,赫敏想着。没有朋友和家人的温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也许德拉科原本就不是想象中那么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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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格兰杰。”第二天,赫敏走在去傲罗总部的路上,一个傲罗向她问好。

赫敏没有费神转身去看那人是谁便匆忙回了一句早安,继续向前走。昨天因为想着发生在德拉科家的事,她很晚才睡,这导致她起晚了一个小时。

她走过最后一个转角,迅速冲进办公室大声叫起来:“抱歉!”,因为她不小心摔了身后的门,发出很大的声响。许多人受到惊吓,转头过来看着赫敏的方向。

在她来得及道歉之前,罗伯兹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看见赫敏,他的脸上出现了一副欣慰的表情。

赫敏畏缩起身子,准备接受上司的一顿痛骂。然而,这和她预想的却不一样。相反的是,他粗暴地说,“今天下午,去玛丽·赫奇小姐那一趟。她声称她有另一起布里斯托狼人袭击的资料。”

“好的,”赫敏战战兢兢地小声说道,生怕因自己的回答再引起罗伯兹的暴怒。

“嗯。”罗伯兹旋即对着那些带着震惊表情的傲罗们给了一个不耐烦的眼神。“回去工作,你们!所有人!有什么好看的!”

“呃——”赫敏试探性地向前一步。“先生,你还没有告诉我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我把具体安排放你桌上了,”罗伯兹懒洋洋地对赫敏摆了摆手。“我还没有蠢到不给你时间地点的地步,格兰杰。”

罗伯兹发生出爽朗的笑声,稍点了点头,就关上他办公室的门,回去工作了。

“你可真是走运,赫敏。”金妮越过几个隔间嫉妒地说道。她淘气地咧嘴笑起来,“罗伯兹一定是喜欢上你了。我最好去警告罗恩有人准备抢走他的未婚妻。”

“你够啦,”赫敏假装生气地微微一笑,让金妮知道自己并没有因为她的玩笑而气恼。她拿起桌上罗伯兹提到的文件,走到金妮旁边,用胳膊肘支在墙上。“罗恩才不需要担心呢。”

“哦,我可不确定,”金妮取笑地回答。“我今天在走廊看见布特的时候,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你呢。”

“那汉娜会杀了他的。”赫敏大笑起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转过身面对金妮,打开腿上架着的文件。

“是的,”金妮若有所思地开始在揉皱的羊皮纸上乱涂乱画。“不过,一切都说不准...你可是很受欢迎,赫敏。也许在婚礼举行之前,会出现某个令你神魂颠倒的人。”

“你说什么?”赫敏对金妮说出的这番话感到十分震惊。此刻,德拉科阴沉着脸的样子闪过她的脑海,接着便迅速被另外一个影像代替了,这次是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黑发男子。她猛地晃了晃头。“金妮,你在胡说些什么?你知道我不可能对罗恩做这样的事。而且,谁会愿意和我这样一个工作狂约会啊?”

金妮窃笑。“这倒是真的...罗恩是唯一一个脸皮足够厚得能把约会提到台面上的人了。”

赫敏翻了翻白眼,为金妮终于又开起玩笑来松了一口气,但是她还是很迷惑。金妮这些奇怪的话可能只不过是些她之前戏谑的延续——尽管如此,她也没有理由怀疑赫敏的心之所属另有其人..或者说确实有这么个人?

“我得在罗伯兹回来之前先看看这个行程的安排了。”赫敏低声对自己说着。这是彻底摆脱脑海里有关秘密仰慕者想法的最好方式。她看了看题头打下的几行字。

日期:2003年1月4号 星期四

时间:上午9:23

来访人:玛丽·赫奇

详情:目击者声称在房子背后的森林里曾看见一只变幻完全的狼人站在一个男人的旁边。之后便听见咆哮声和狗吠般的呜咽,男人骨瘦如柴,蓬头垢面,全身遍布抓痕、泥土和血污。目击者要求与一名傲罗于今天下午3:30见面。到时,将给予更详细的案发过程。

 

文字下面是一排写的很潦草的地址,是罗伯兹匆忙写下的。

赫敏凑近看了看,辨认出上面的字迹:布里斯托市伍兹沃斯路十四号

赫敏惊讶地跌坐在椅子上。又一个狼人出现了——而且也在布里斯托。她沉思着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说她看过一只完全幻变的狼人?据赫敏所知,唯一一只不需要在满月下就可以变身成狼人的是芬里尔·格雷伯克。但是他站在一个男人旁边干嘛呢?她知道格雷伯克不管变不变成狼人都是会毫不犹豫地攻击那个男人的,除非...除非他在计谋什么。

没错,一定是这样。那个男人...是诺亚·劳利。但是他们为什么要回布里斯托去。在摩金的案子之后,诺亚是径直去了那里吗?而且,格雷伯克和诺亚在计谋什么?

赫敏叹了叹气,把垂下来的几缕乱发别到耳后。她现在既兴奋又困惑。因出现新线索而兴奋,而又因不知从何做起感到困惑。此外,所有的一切都是基于她和德拉科的假设之上的。他们甚至不知道诺亚·劳利与摩金夫人的案子是否有关,或者有没有狼人参与。

也许我该去问问他是否愿意同去,赫敏想着。然而想起昨夜他对她的冷漠,她便很快否决了这个提议。她一想起那件事,内心就不安地蠕动起来。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不管是什么,她都愿意去弥补。毕竟,德拉科违背自己的原则,向她泄露了这么多秘密。她不能不对此做出回报。

“我做了什么,马尔福?”她心不在焉地在玛丽·赫奇的地址上来画圈,叹气道。

“那是什么意思?”

赫敏吓得跳了起来。金妮正对着她笑。

“没—没什么。”赫敏结结巴巴地说,她的脸颊迅速升温到了沸点。“我只是在自言自语,回去工作吧,金妮。”

“啊...你在想马尔福,”金妮精明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混蛋,她听见了,赫敏想,恼火又尴尬。她紧张地大声说,“我要走了,告诉你妈妈,我会回家吃晚饭。”

她兀地站起来,收拢文件和几张空白的羊皮纸,拿起了一只羽毛笔。"再见,金妮。"在跑走时她又回过头来对金妮说了声。

 

金妮挥了挥手,仍然对赫敏做着鬼脸。赫敏低下头,决定不为这件事而烦恼了。她现在也许正把所有关于我和德拉科的八卦都堆在一起,赫敏想着,她的脸涨得更红了。老实说,有时候她会觉得金妮一点都不在乎她哥哥的感受。

赫敏离开工作室时看了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所以她决定幻影移形去那,再观察一下四周能不能对她和德拉科研究的进展有所帮助。

赫敏走过拥挤的走廊,来到幻影移形的房间。她突然想起Shadow的信,随即感到一阵不安的兴奋。如果你同意,这个星期六,我们舍伍德公园,老地方见。这是他写的最后一句话。

 

赫敏开始想她是否真的答应了Shadow的要求。虽然,一开始是她先提出要揭开彼此身份的。

不,她坚定地想。别再这么孩子气了,赫敏·格兰杰。你是个成人,你应该成熟地承担起责任来解决这种局面。

“小心!”

赫敏正想着,却不小心几乎径直撞上了一个人,她的思绪被打断了。有些尴尬,她急忙说。“真对不起,我——马尔福?”

德拉科头发乱乱的,衣服也不整齐,他看起来一脸疲惫。被提到名字的时候,他匆忙转了过去。“你闲逛的时候不该这么不小心,格兰杰。”他的声音很沙哑,说完这句话,便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为了避免继续胡思乱想,赫敏在他能逃开之前紧紧地抓住了德拉科的袖子。“为什么你走得这么急?我正要去面见一个可能对我们找劳利有帮助的女巫。”

“那就去啊。”他很冷漠地说道。尽管他装作一副冰冷的态度,但他却没有努力挣脱她的手逃跑。德拉科终于回应了她,这让赫敏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做错什么了?”赫敏直白地说了出来。所有狼人的想法此刻在赫敏心中都无关紧要了。她只想要德拉科说出真相。“为什么在我离开之前,你的行为那么反常?我不记得我做过什么冒犯你的事,但是如果我真的做了,请你说出来而不要只是这样盯着我。如果是因为我睡了你的床,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但是如果你忍受不了的话可以把我叫醒,而且,不是——”

赫敏话还没说完便停了下来,因为她被德拉科的反应吓住了。一开始她以为德拉科又在用他惯用的表情表达他的厌恶,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事实上,他在——大笑?

“格兰杰....你说的....太多了。”他在喘气的间隙把话说完了。德拉科倚在墙上作支撑,显然对那些看向他们奇怪的眼光毫不理会。

赫敏盯着德拉科,为这事件突然的转折感到困惑,却还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犹豫的微笑。德拉科在大笑。这是他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赫敏想。

“我早该知道,”德拉科好像是在和自己说话而不是对赫敏说话。等他笑够了,他直起身来,摇了摇头,面容又变得冷峻。“一直以来,原来就是它在盯着我的脸啊。”

“谁一直盯着你的脸?”赫敏奇怪地问道,她抬头看向德拉科,想看他的脸,他却把脸别了过去。

“没有,”他简短的回答。他用余光很快扫视了一下赫敏。“别看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格兰杰,这一点都不适合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赫敏大声地说,略微感到有些被冒犯。

德拉科耸耸肩。“没什么。”他又说了一遍。“现在,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

“不,有事。”赫敏生气地追在德拉科后面,不想让他逃离自己的视线。“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想要避开我。”

“不关你的事。”

“但是——”

“是这样的。”德拉科突然转过身,让赫敏再一次险些冲进他的怀里。“我想有些事情现在必须要澄清了。我从来没想过要牵涉进你的案子里,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和睦相处,我也并非有意告诉你我所有的事情。该死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站在这里向你解释这一切,但是,这一切还是发生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不够?”赫敏惊愕着重复了一遍。“马尔福,友情不是买卖交易,给予多少就要拿去多少...”

德拉科不屑地眯起眼睛,咬紧了牙齿。有那么一瞬间,他愤怒的表情使赫敏仿佛看到了那个似曾相识的,在十六岁年华里疯狂的少年,但是之后它便很快地消失了。

“我不曾谈过友谊。”他平淡地说。“你想要的我都给了你。我现在只请求你一次,请你,把我仅剩的东西留给自己。”

“但是我想帮你!”赫敏抗议道,放弃了她原来的立场,继续追问道。

“是啊,对,但你不能解决所有人的问题,不管你多想,你都无能为力,”德拉科苦涩地说。“你想要的不过是每件事都好起来,但是你应该有注意到吧,这完美的世界总是与你力所能及之处背道而驰。”

赫敏瞪眼看着德拉科。他怎么能如此明白她?难道她这么容易就能被读懂吗?

“不管如何,”德拉科继续道。“我们一解决完这个案子,一切事情就都回归正常。”你尽可以带着你完美的家庭回到你那完美的生活里去——哦,对了,我怎么能忘了那个人呢,还有你那完美无缺的—未—婚—夫。他厌恶地吐出最后一个词,好像那是什么肮脏的、令人作呕的东西。

“一切不会这样结束的!”赫敏叫道,她在脑子里尽可能地搜索着话语来拖住要走的德拉科。“不管什么事情发生,不管你做什么,我不会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我会记得我们一起的时光。不管你怎么想我,我还是将你视作朋友,因为我在乎你。我不想你再遭受不必要的痛苦。但是。为什么你还是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

德拉科已经面无血色了。他目光空洞地盯了赫敏好一会儿,像是无法理解赫敏刚刚所说的话一样。最后,他抬起手,轻轻掰开了赫敏紧紧抓在他手腕上的手指。

“别这样说。相信我,如果你放开让我一个人去承受,事情会变得简单很多。”

德拉科悲伤到极致的嗓音,让赫敏几乎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转身回过头去了。“7号—这个星期六—我们可以在森林见面。我从金斯莱那里得到了允许,所以下午四点来布朗茶厅见我。”

德拉科走了,留下赫敏一个人呆站在原地,聚过来的看客们沉默不语。赫敏看着他离开,她想理清楚刚才发生的事情,心却暴力地冲撞着她的胸腔。他说要一个人承受是什么意思?他是想以此方式告诉她,他不想她因为继续留在他生命里而受到伤害吗?

直到德拉科消失在打击手巫师总部时,赫敏被背后一句熟悉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赫敏...刚才那是什么?”

听到那个声音,赫敏几乎要大声笑出来了。该来的总会来的。这是她和德拉科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展露出和争论他们的友谊,罗恩当然会看到这一切。

“我可以解释—”她转过身来对着罗恩说,意识到人们仍在看着但却假装着忽视他们的存在。

他受伤了。现实是,他没有生气,没有气得上蹿下跳。他只是...受伤了。悲伤又迷惑,透过他皱起眉头看她的眼神,赫敏能看出一切。他的手臂无力地垂在两侧,她叫他,他也没有反应。

“你爱他,是吗?”他小心地问着,虽然听起来这更像是一个陈述句。

“罗恩,别在这儿!”赫敏喊道,她渐渐意识到他们所处的环境“不,别这么说,我等会会告诉你的...别在这里,求你了...”

“我需要时间想想。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赫敏无助地看着他穿过拥挤的人龙,没有回头看赫敏一眼。她又被丢在这里,一个人。

怎么会变到这种地步?她麻木地想着,瘫倒在走廊的墙上,用手按在额头上。我做错什么了?是我要的太多了吗?

一阵哽咽涌上她的喉咙,拼命地想要冲出来,但是她却强忍着收了回去。她不会哭的,至少不会在这些人面前哭。这些人...他们在这里干什么?他们就好像聚在马戏团里看杂耍的观众...好奇地看着她,就像动物园里看动物的孩子一样暗暗地开心,想着她接下来还会做什么事情来供他们取乐。

Shadow...赫敏暗自恳求着,希望自己就这样融化于身后的那堵墙中,消失在包围着她的目光中。

Shadow,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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